因为荷的赫克托耳和阿喀琉斯卷了希腊诸神的一场争吵。神明各助一方。他们降临到尘世间的战场上来行预，把直接扔过来杀伤的武招架开，乔装改扮地来制造麻烦，或是把他们的人从困境中搭救去。一场光荣的真刀真枪的较量，变成了一场嘲的事情，变成了超自然的、无形无影的法师之间的一场斗智。战斗人员全成了仅仅是不由己的棋。”

娜塔丽侧过脸去瞥了听众一。从来没有象这样的听众！他们在特莱西恩施塔特缺乏娱乐，缺乏光明，连一丁儿安也没有，所以他们全神贯注在一次文学讲话上，就象别地方的人聚会神地听一位著名的小提琴家的独奏会，或是看一扣人心弦的电影似的。

杰斯特罗以同样平稳、迂腐的吻回顾了《伊利亚特》的背景情况：帕里斯为了把金苹果赠送给了阿佛洛狄忒；奥林匹斯圣山上接下去发生的战事；帕里斯被海——世界上最丽的女人，阿佛洛狄忒许给他的酬劳——所诱惑；以及那场不可避免的战争，因为她是一位已婚的希腊王后而他是一位特洛伊的王。双方都是杰的人，一儿也不在意忘八、婊或是拐，他们全卷了去。就他们来说，一旦打起仗来，荣誉就受到了威胁。

“可是在这场卑劣的争吵中，是什么给了《伊利亚特》里的英雄人那宏伟的气魄呢？是不是他们不顾神明见异思迁、反复无常的涉，表现的那一往无前的战斗意志呢？在一个不公正、不可测的局面里，愚蠢的歹人得胜，有本领的好人倒下，而不可思议的意外事件往往牵制并决定了战斗的胜负。是不是他们在这样一个局面中为了荣誉而以生命去冒险这一呢？在一场无意义、不公正、荒谬愚蠢的战斗中战斗下去，战斗到死，象男汉大丈夫那样战斗！这是人类问题中最古老的问题，无意义的邪恶的问题，在战场上给戏剧化了。这就是荷所看到丽莎士比亚所忽略了的悲剧。”

杰斯特罗停住，翻了一页，直勾勾地望着听众，消瘦的脸上显得死白，两在凹陷下的窝里睁得很大。倘使听众先前是沉默的，他们这时却安静得象那么许多死尸一样。

“总而言之人伊利亚特》的世界是一个幼稚而可鄙的陷阱。赫克托耳的光荣在于，在这样一个陷阱里，他一举一动如此尚，以致全能的上帝，倘使有上帝的话，一定会自豪而怜惜地伤心落泪。自豪，因为他用一把尘土创造了一个这么超的人。怜惜，因为在他修修补补的世界上，一个赫克托耳必须不公正地死去，而他的可怜的尸必须在尘土中给拖着走。但是荷不知什么全能的上帝。故事中有诸神之父宙斯，然而谁能说他在些什么呢？也许他假扮成人世间一个发呆的姑娘的丈夫、一公或是一只天鹅，正去欺侮那个姑娘。希腊神话现在给人淡忘了，这并不足为奇。”

杰斯特罗翻讲稿的那满怀厌恶的手势，意想不到地使凝神细听的听众犹疑不定地笑了起来。杰斯特罗把讲稿衣袋，离开读经台，走上前来，瞪望着听众，通常平静的脸上显得有些激动。突然，他用另一声音说话，这使娜塔丽吓了一，因为他改讲起意第绪语来了。以前，他从来没用这语言发表过演讲。

“好吧。现在，让我们用自己的语言来谈谈这个问题。让我们谈谈我们自己的一首史诗。你们记得，撒旦对上帝说：”约伯自然是正直的。他有七个儿，三个女儿，是乌斯境内最富有的人。嘛不正直呢？瞧瞧正直多么合算。一个通情达理的世界！一好的安排！约伯实在并不正直，他只是一个机灵的犹太人。恶人全是些大傻。你只要把他的报酬拿走，那么看看他还会多么正直！‘“’好，把报酬拿走，‘上帝说。于是在一天之内抢劫者把约伯的财富全抢走，一阵飓风使他的十个孩全丧生。约伯怎么呢？他十分哀悼。’我赤于母胎，也必赤归回，‘他说，’赏赐的是上帝，收取的也是上帝，上帝的名是应当称颂的。‘”这样上帝向撒旦提挑战。’你瞧见吗？他仍旧很正直。是一个好人。‘“’以代‘，撒旦回答。’一个人真正关心的就是他的命。把他变成一个骨架——一个有病的、受掠夺的、丧失了亲人的骨架，让这个傲的犹太人除了自的臭包骨外，什么也不剩——‘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