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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接受
“恢复”这个词我早就知dao。我在大学法国文学科读书时,开始意识这个词。那个时候,只要不睡觉,就经常要读法语。从小说里看到réhabilitation这个词汇,指的是入狱者chu狱后经过社会再训练恢复名誉、恢复权利。不记得是从哪本书里了解到这个词的这个han义,ba尔扎克的书,对于二十一二岁的学生恐怕太难,也许是从我也经常看的西姆农或者通俗的侦探小说中知dao的…
如果把“入狱者chu狱后”换成“住院者chu院后”那么“经过shenti的、社会的训练恢复权利”就接近于今天的“恢复”但是,无论是法日辞典还是英日辞典,都只有上述的那zhong解释,作为医学用语的解释极其罕见,对这zhong“落伍”gan到吃惊的人应该很多吧?及时xi收新语义本应是日本辞书的特se——日语的词汇用日语查找,外来语词汇以片假名表示,用日语查找——以英语辞书而言,越是像老牌的COD(《niu津简明辞典》)这样的代表xing词典,动作越是缓慢。
“恢复”这个词被定义为一般通用的医学用语内容,还为时不长。mei国等国从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就开始“康复(恢复)医学”所以“恢复”这个词当时就已经ju有医学han义,但是我一直不知dao。
直至一九八七年,我才第一次真正理解“恢复”的医学han义。因为东京大学医学系康复bu的上田min教授给我来信说,明年将在东京召开康复医学世界会议,请我到会发言。
信中还附有会议预定内容的小册子,我看了以后,很gan兴趣。从shenti和jing1神两方面共同治疗疾病好像是这门新兴医学的基本原则——而且已经治愈了许多人的疾病。可是自己又能zuo什么呢?于是我回信说自己发言不合适,推荐我在文化杂志《海尔梅斯》担任编辑时的同事、近二十年来一直尊敬的哲学家中村雄二先生代替我发表讲话。中村先生站在当代世界哲学新chaoliu的最前列,思考jing1神与shenti的问题。
但是,上田min先生回信恳切要求我重新考虑——记得也是当时——并寄来他的著作《思考康复——关于残疾人恢复正常人生活》。这本书把我带进一个崭新的世界。上田min先生以明确的分阶段形式把残疾人的心路历程进行系统化分析尤其xi引我。残疾人在经历心理的痛苦过程以后,如何以积极的态度对待自己的现实,如何在家ting和社会中发挥自己的作用呢?康复医学的目的是对残疾的接受,我觉得这个过程与文学——甚至文化论的——思维相通,而且似乎发现一zhong现实先导的东西。看完这本书,尽guan我对自己是否胜任没有把握,但还是同意在世界大会上发言。
我是一名作家,为什么愿意在世界各国的康复医学专家云集的会议上发言呢?发言草稿中对我自shen进行坦率叙述的这段文字也许可以说明这个问题。
二十五年前,我的第一个孩子chu生的时候,他的脑bu发育不正常。这是一起事故。现在,我作为作家,不得不承认,我的最本质xing的主题是考虑如何一辈子与残疾儿在一个家ting里共同生活。
自己对这个世界、这个社会的思考,并对超现实的东西的思考,从gen本上说,其实就是通过与残疾儿的共同生活发现并得以确认的思考。
接着,我讲述自己在与还不会说话的儿子共同生活中,如何最确切地领会弱智儿的心理,讲述孩子通过他所喜huan的野鸟的叫声开始与我的心灵jiaoliu,并且把这个过程写成小说…
我在小说中如何表现这个残疾的儿子呢?在创作实践的过程中,如何理解残疾儿与家ting的共同生活成为文学的双重课题。就是说,残疾儿chu生这个事故因此成为我这个作家的主题。
我要创作残疾儿为主题的小说。我要以一zhong语言从总ti上综合xing地、而且不失juti个xing为创作模式。这个模式不仅包han残疾儿,而且包han家ting及其周围的社会、世界。我一直这样创作小说,在以小说这zhong语言形成模式的过程中,我发现存在一zhong形式。
然后,我谈到上田min先生把残疾人的发展模式化为:残疾发生后,经历各zhong过程,最后接受残疾。我发现他的这个模式与自己小说模式形成的形式相一致。上田min先生把这个过程分为这样几个阶段:
一个人因事故而残疾,第一阶段是“冲击期”chu现冷漠和孤独症状态。第二阶段是“否认期”基于心理xing的防卫本能反应,否认疾病和残疾。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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