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.刘拐子(2/2)

刘拐照旧压着大白桃一动不动，只是翻一看“哦，是孙队长，你请坐！天大的事，叫我完了再说…”说着，一拳砸翻了油灯，手伸到枕底下拿枪。

在富认捐会上，姨父了父亲的名字，说：“贺雨顺先生捐粮十石！”贺爷一瞪，说：“保长阁下，我啥时候答应了十石粮？”姨父大惊。有人正要起哄，贺爷说：“别！我家的粮是他二伯经着的，刚才我跟他二伯清了仓底儿，要再加上两石，捐粮十二石，六千斤！”围观的饥民都着泪鼓掌。富裕主都傻了，又不得不看贺爷的行事，一个个着，举手认捐，一下捐了三万多斤粮。只有“回堂”掌柜自恃是外村“张大”在坡底街开的药铺，捧着烟袋一声不吭。姨父没有理他，只说了一声：“散会！”

新上任的保长烧了“三把火”第一把火是由自己兼任保安队长，把一百多杆枪抓到自己手里；第二把火，任命中共地下党员和步青年担任了保文书、会计、保安队员和各甲甲长；第三把火就烧到了父亲上“爹，请你捐十石粮赈灾，我这就去关爷庙召开富认捐会，请爹去会上带个。”

父俩的统一战线迅速发展到县城，L县中学成了地下党在全县的领导中心。坡底镇变成了L县北山区的“小延安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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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闹革命就不能上白手！”贺爷说“坡底这几百人家，还有保安队百十杆枪都给你了。下正在闹饥荒，看要饿死人了。你说要发动民众抗日，总不能叫民众拿着逃荒要饭的打狗去打鬼！我还要看看，你娃咋当这个‘泥匠’？”

贺爷叫着儿的小名说：“胜，你们共产党只要这样，能行！”

那时候，姨父是地下县委的统战长。三姨喜跟他在关帝庙东边的小河旁边散步。小河两边生长着枝叶茂密的杨树林。在他俩多次逗留过的一棵白杨树下，一个富于观察力和表现力的学生，用削铅笔的小刀在树上刻上了他的艺术发现，让它随着白杨树长大，那是一支锐利的箭，刺穿了两颗叠在一起的心。

胜说：“爹，多亏你带了个好！”

刘拐和大白桃正要穿衣，却被几双手在床上。

大白桃正叫得邪乎，山崩地裂一声响，屋门从门墩上倒下来“扑嗵嗵”来几个大汉，为首的用枪指着刘拐说：“吧，吧，完了，跟我上联保一趟。”

大白桃大哭说：“姓孙的，我也没少侍候过你，你好狠的心！”

回堂掌柜离开了会场，忽地看见数百名饥民已经把“回堂”团团围住，却并不吵嚷，只是像饿狼一样定定地瞅他，瞅得他心里发，却又不了家门，就慌慌张张撵上我姨父说：“我认捐，我认捐，我捐两石粮！”姨父好像没有听见，照旧自顾自地走着。他跟在背后颠儿颠儿跑着说：“贺保长，我再添五斗！”姨父仍不理他。他就了自己一个耳光“中，我不过了，我捐三石！”姨父停下脚步，向灾民们宣布：“回堂捐粮四石！”回堂掌柜打了个愣怔，说：“啥，四石？”姨父说：“对，两千斤。”回堂掌柜拱手作揖说：“中，我认了！”灾民就“唰”地给他让开了一条去路。回堂掌柜一边往家里走，一边向大家弯哈腰“包涵，多多包涵！”

姨父说：“这是朋友们的主意，有儿不讲卫生！”

一九三八年，三姨从延安陕北公学学习回来，也来到坡底接上了党的关系，在关帝庙小学当了国文教员。她组织抗日剧团，发动民众抗日救亡。那时正在上小学的明表叔记得，三姨召集歌咏队登上关爷庙的戏台，歌咏队员们耍着关爷的“青龙偃月刀”唱“大刀向鬼们的上砍去”三姨手中着一细儿一晃一晃。坡底人才知唱歌也得有人指挥，而且，女人也能指挥。那支歌唱遍了坡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