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咱们受到盘问呢？”

“那咱们就算是愚蠢的俄国人，没懂令。”

“我赞成这办法，艇长。”

天黑以后又过了一小时，日本海岸全清晰在望，淋淋地升面的“海鳗号”亮起灯来。拜着烈的寒风，站在舰桥上。对他说来，这是战争中最为离奇的时刻。他还从来没在一艘灯火通明的潜艇上航行过。船首和船尾桅上耀的灯光照得如同白昼，左右舷的红绿灯光似乎到了半海里以外。这条船是这样清晰、这样可怕的一条潜艇！不过只有从舰桥上看是这样，从十海里外的日本山角看过来，什么也看不见，多就只看到这些灯光罢了。

灯光是给看到了。“海鳗号”颠簸着穿过漆黑的海峡时，北海上一个信号探照灯一亮一熄。埃斯特和拜在舰桥上又是挥手又是顿脚。信号灯又闪亮了一次。接着又是一次。“我们可不懂日本话，”埃斯特怪声怪气地说。

信号灯不再亮了。“海鳗号”继续前，钻了日本海，在天亮之前熄灭了灯，潜下面。

快到中午，他们正向南徐徐航行时，发现了一条大约八百吨的小货船。埃斯特和拜商量究竟要不要击。用鱼雷打它是值得的，可是一发动攻击，就可能引起呼救信号，导致敌人在日本海内对潜艇行全面的海空搜索。要是现在不惊动日本人，明天再往南边去，更容易取得更大的战果。埃斯特打算剽掠三天，再用一天时间溜走。“可以试一下十八型鱼雷，”他最后起一支哈瓦那牌雪茄烟，说：“领航员先生，让我们近它吧。我们来发一枚鱼雷。”对于拜询问的目光，他冷冷地、轻蔑地咧嘴一笑作为答复。“十八型没有尾波。要是它没打中，那边的日本朋友什么也不会知，对吗？如果打中了，他也许忙不过来，没法发什么信号了。”

埃斯特以一简捷、踏实的方式行了这次袭击。全士兵神抖擞地作了响应，这也使拜受到了鼓舞。这电动鱼雷的程比十四型远，可是速度要慢一儿。拜对弹着之前需要较多的时间这还没习惯。他在潜望镜里望着，刚想报告没命中，只看见那艘货船起了一烟和一白；大约一秒钟后，那一阵毁灭的隆隆声震撼了“海鳗号”船。他从来没见到过一条船沉得这么快。命中之后还不到五分钟，他还在从潜望镜里拍照的时候，它已经在一片烟、火焰和雾气中沉没了。

埃斯特抓住扬声的话筒。“现在听着。消灭了一条日本货船。十八型鱼雷初试成功，‘海鳗号’还得再接再厉！”

这喊声使拜浑上下觉得振奋。他已经很久没听到这男的、沉的胜利呐喊，这潜艇的喊杀声了。

那天晚上，埃斯特下令向南航行，横穿过通往朝鲜的航。上次巡逻时，他们在那儿遇上那么多目标，可是结果却那么令人失望。大快亮的时候，值日军官报告说，前方发现了导航灯。这么说，尽他们袭击了那条货船，日本海内还没采取预防潜艇的警戒措施。埃斯特命令下潜。天越来越亮，潜望镜里看到了一幕他称之为“令人馋涎滴”的景象：不潜望镜转向哪个方向，都有船只安详地在行驶，并没军舰护航。拜发觉自己面临着一个如何作相应行动的问题，简直跟安纳波利斯的航海课程不相上下：怎样攻击一个又一个目标，使这些牺牲品事先获得最少的警告，而自己又获得最大的战果。

“海鳗号”上，从艇长往下全恢复了生气。这台杀人机又活跃起来。埃斯特决定先袭击一艘大油；他下令潜到九百码，放了一枚鱼雷，命中了。这条被击中的船起火下沉，船上装的易燃品一密的黑烟。埃斯特扔下它不，下令掉转船朝远一条船迫近。那条船看上去好象是条大运兵船，是迄今所看到的最大的目标。设法靠拢这个猎，了几小时的工夫。埃斯特在司令塔里踱来踱去，走到下边他的舱室里，又走上来踱着方步。后来，他在海图桌上狼吞虎咽地吃了厨房送来的一大块排，接着翻阅一本有半女郎画像的画报。他翻得太匆忙，把画报也撕破了。最后，总算了攻击方位，拜在潜望镜里看着，埃斯特下令从最远的程尽快地接连放了三枚鱼雷。等了一段长时间，拜叫了起来：“命中止帝在上，它已经不见了！”当那阵雾汽和汽的烟幕消散以后，那条船还在那里，船尾翘了起来，朝一侧歪了下去，显然已经没救了。埃斯特宣布的这个捷报，激起了更加烈的呼。他选中这个目标时，还看上了在同一条航上不远的地方航行的另外两艘大货船。这两条船这时掉转船，撇下这艘被击中的运兵船，加速逃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