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她哥哥？你是拜，潜艇军官？当真？”

休。克里弗兰，企业公司，五路六三0号。楼梯下面电话机旁的那本电话号码簿还是两年以前的，但是他簿上的号码试了试。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姑娘急匆匆的声音。“节目协调人办公室，我是布莱恩小。”

既然无事可，嘛不步行到他自己旧日接受预备役训练的“草原州号”老军舰去看看呢？他先走到百老汇，然后走到第一百二十五号街河边，那艘已经退役的旧战舰正停泊在那里，舰上挤满了士官生。赫德森河的气息，手长的哨和扩音传的通知，这一切都加了他的怀旧之。在“草原州号”上，在那些全是男汉的长夜中，经常谈起的一个题目就是各人想要一个怎么样的妻！那时候，希特勒和纳粹党都不过是些新闻影片里的可笑人；哥比亚大学的示威学生在一份又一份的抗议书上签名，发誓拒绝参加任何战争。而今，当他仁立在第一百二十五号街的街尾，面对如此熟悉的当年景象，娜塔丽的危险境就好似是个胰脏不可思议的梦区。

没人回答。雀斑主席陪着拜到楼上一间后房，房里依然斜挂着玛琳。黛德丽那张已经有起皱的棕照片。主席解释说，住在这儿的杰夫因为期中考试很可能统统不及格，突然参加海军陆战队了。他透这个内情时，脸上显现的那哥比亚的乖学生的笑容，使拜到分外亲切。

“喂，我是梅德琳。亨利的哥哥。她在吗？”

过布鲁克林，开上威廉斯堡桥，迎面现了天大楼林立的又一宏伟景象，然后汽车驶曼哈顿下首的东端，他在那里看到多不胜数的犹太人在两边人行上来来往往，于是思绪一个圈又兜回到娜塔丽上。和她初次见面时，她给他的第一印象便是一个老练地的国人，同时又隐约带儿犹太人的风味，使她落得更加楚楚动人。她对于自己的犹太只是在自我椰榆时，或是由于斯鲁特竟把这一当作一个问题而对他表示蔑视时，她才偶尔提到。但是，在赛的时候，她竟由于自己的犹太血统而陷于无能为力、寸步难行的状态。拜对此无法理解。他对族差别一向毫不在意；他觉得那不过是莫名其妙的偏见。对于纳粹的理论，他的态度是不可思议和蔑视。他到这类事情不是自己所能理解的，但是他却排解不了自己心对于那个生执拗的妻的恼怒和失望；他对儿所怀的担忧简直叫他无法忍受。

拜把这个自动收费的电话的号码告诉了她，然后透过综绕的烟雾找着了那位主席，请他务必一有电话来就把内容记下，主席欣然允诺。他从爵士乐的喧嚣声中逃开，走上寒风刺骨的街，他在这里听到一首迎然不同的乐曲：《华盛顿邮报行曲》。南场上，一群穿着蓝制服的海军士官生正排着整齐的队列，手持步枪来回练。拜在校的时候，南场上唯一的一次列队游行是一次哄哄的反战集会。拜心里想，这些士官生可能要再过一年才能海，然后得再过几个月才有资格参加海上值勤。看着这群还在练之中、未脱稚气的预备役士官生，使他对于自己的战斗记录到十分满意；但是，在他心情沮丧的此刻，他又不禁到纳闷，这样一遍又一遍地练着如何去送死，又有什么值得赞赏的呢？

“对。我到纽约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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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，”他朝着楼上使劲叫喊“是谁在用杰夫的房间？一位老会友要在这儿过夜。”

兄弟会宿舍的墙上挂的还是以前那些积满灰尘的锦旗和奖杯。砖砌的炉照旧是堆满了冰冷的木柴灰烬、果、香烟盒和香烟，炉架上依然放着早期一位基金捐助人的肖像，只是经过这几年的火烤烟熏，变得更加模糊暗淡。和以前一样，两个大学生在乒乓球台上乒乒乓乓，球来球去，几张破旧的沙发上坐着一些消磨时间的看客；和以前一样，刺耳的爵士乐震得四颤抖。这个地方看上去好象已被一些中生接，他们脸上稚气未消，长满粉刺，年纪轻得有些人意料，其中一个雀斑最多的，向拜自我介绍是此分会的主席。他显然从未听过拜的名字，但是拜那军官制服赢得了他的刮目相看。

拜突然想起，他蛮可以取克莱蒙特大街返回兄弟会，顺便在梅德琳的门下边一张便条，把自己的住告诉她。他找到了那幢房，掀了批大门外边她名字旁的电铃。里边的门铃响起了回音，这样看来，她在家！他打开大门，连奔带跑走上两层楼梯，然后撤响了她的门铃。

“啊，太好了！她正在开会。要她到哪儿找你？她大约一个小时后回来。”

一钟了。现在这时候本别想找到梅德琳，电台上的工作人员这时候都已经到外面吃午饭。拜在军舰上值的是午夜班，自那以后一直没合过。他把闹钟开到三正，然后在那张逍遍的床上躺下。刺耳的爵士乐一会儿敲打，一会儿怪声爆叫，却无法不让拜上沉梦乡。